terminal clerk也是會偷懶的,胸腔外科我真的沒念書。

胸外只有三個vs, 但是主要收病人的只有兩個醫生。三個vs共用一個np,所以np超忙,忙到很歇斯底里。

我們一去就開始key order, 換藥,打note, 寫note,打會診單. 雖說都是雜事,但是也算是提前體驗intern生活,而且有真切的體驗到primary care。第一次幫我care的病人換藥,大概換了一小時,因為他全身都abrasion wound, 很多都還在oozing,所以沒辦法貼人工皮,可是優紗乾了以後再拔下來,簡直就像是拔一層皮一般,剛長好的粉紅色新皮很可能就硬生生被我剝掉。所以在撕的時候,必須用沾ns的棉棒一絲一絲的往下褪,接著三消,貼優紗。病人每次換藥都會齜牙咧嘴,每天都問我可以換人工皮了嗎,人工皮雖然撕的時候不會痛,可是一旦有滲液,就形成了一個絕佳的agar,這個傷口很可能就infection了。就這樣換了快兩個禮拜,病人最後出院時,已經只剩chest tube的傷口了。

胸外也是讓我學到最多醫倫的一科,很多次都紅了眼眶。一個我從門診就follow的病人,esophagus CA, stageIVb, 但是對於他以及家屬來說,這只是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,他不懂為什麼一定要開刀,為什麼開完刀還要做電療化療,可能要在體外放一個管子管灌餵食,即使做了這麼多對生活品質的犧牲,他的生命也頂多剩下兩年。他是長子,父母尚在,他還想工作,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,生命就只剩半年。最後無法面對的家屬,決定要出院,尋求second opinion, 但是看著INFINITY中那些證據鑿鑿,真的很想勸他盡快做治療,不知道他後來如何了。

另一個病人,Cervical CA, RT後引起Radiation pneumonia, 本來在病房看到她總是精神奕奕,跟醫生抬槓,說她想回家參加家族聚餐,報怨醫生的假很難請。沒幾天,眼看著她越來越虛弱,有一天seizure, brain CT 發現腦部有很多顆ring enhanced nodule, 阿媚醫師說這麼均勻,不像是multiple meta, 再過幾天,她就被轉到ns去了。陳醫師帶我們去查房時,她已經conscious disturbance, 行動都要先生攙扶。走出病房後,她的先生追出來對醫生說"醫生,我的老婆跟了我30年,一點錯也沒犯過,現在我退休了,想要好好的享受生活,她卻要走了,可以一起打拼辛苦,卻不能一起享受" 一個50幾歲的中年男子在我們面前邊哭邊哽咽的說,我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了。

後來陳醫師說在醫院裡要習慣這種場面,很多病人家屬甚至會對你下跪。如果今天家屬哭,醫生也跟著哭,家屬又要拿什麼相信你,我們能做的是給他們專業的意見,也許冷血,卻是唯一的選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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